我常看到一些学者,对中国传统哲学是这么概括的(印象中教课书也是这么说的):
阴阳学术:不过是类同于辩证法;五行学术:不过是朴素的唯物主义。
还好,没有对传统文化破口大骂,但我却心存悲凉,如此的解释,给人的印象是,传统也不过如此,果真是这样么?这一些所谓的学者们不仅仅自己十分无知浅薄,可恨的是,他们要断送后人对于传统文化心存的那一点点神秘,我们这一些好奇心全被这些无知的学霸们给埋藏了……
还是让我从阴阳说起吧。
许多人将古人讲的阴阳当事物的对立统一看,说任何事物都有相对的另一面,如:上下、左右、动静、高低……似乎只要是对立的,就是阴阳,这个毛病就连专门搞《易经》的学者,有时也这么认为。我们知道,当一个概念其处延无限广时,它的内涵就等于零!我们古人决不会象今人那样无聊到非要创造一些无意义的哲学概念,去浪费大家的时间与精力!阴阳要是等同于对立统一,那完全是庸人之自误。但是真要我对阴阳做一个比较到位的定义,还很难。我想对阴阳的理解,必须是深研究体会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之后,才可能有所感悟,未必是一两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的。我本人对阴阳理解还只是入门,权当抛砖引玉吧。
阴阳,是古人对天、地、人本性的一种认识。本性是指什么?有点接近西方哲学的本源,但又不全是,到位的理解必须借助于中国自己的哲学概念:“体”与“用”。本性的东西就是“体”,那么,“体”一定是对应其“用”的。所以当说到天、地、人阴阳的时候,实际包含了对其“用”的认知。所以,阴阳决不是无用而无聊的哲学概念,而是可以感受而又是事物本真的一种形态。
《黄帝内经》说:阴阳者,天地之道也,万物之纲纪,变化之父母,生杀之本始,神明之府也。我对其中“生杀之本始”深以为然,阴阳是一种自然之“力”,管理万物的生长收杀,我们人的生命之本,就是阴阳真实的体现,所以要透彻理解阴阳,必须是对中医、易经有真切体会才行,当你能感受阴阳对生命生死相关的重大影响力,才算摸到阴阳的本性。
命理学术,实际是用干支阴阳符号,图解生命的过程。当你人生的大事,都可以通过这些符号准确无误决定之后,那么阴阳问题还类同于那些无聊的辩证法么?当然不是了。
还是先从符号的阴阳说起吧。
子、丑、寅、卯、辰、巳、午、未、申、酉、戌、亥这十二个符号,实际是代表天道的运行,春天,寅卯辰,夏天,巳午未,秋天,申酉戌,冬天亥子丑。这里的阴阳如何体现呢?《内经》说,春主生,夏主长,秋主收,冬主藏。阳主生长,阴主收藏。所以我们可以将这十二支分这阴阳两类,寅到未是阳,申到丑为阴。这里还有两个特殊的地支,辰与戌,辰为阳中之阴,戌为阴中之阳,就象太极图的两个阴阳点一样。
天道的四季,与地道的四方相对应,春天,对应东方;夏天对应南方;秋天对应西方;冬天对应北方。还有另一种对应是:春天对应左边(青龙);夏天对应前边(朱雀);秋天对应右边(白虎);冬天对应后边(玄武)。
中医讲左肝右肺,西医就说,中医连基本的解剖都不懂,明明肝在右边,而肺在左边。其实是西医对中医的误解,双方不是说的一个概念,中医左为青龙主肝气上升的通道;右为白虎,是肺气下降的通道,讲的是人体气血运行。西医对中医的误解远不止这一点,基本上,每一个概念,都不是同的。连概念都不同,怎么交流结合得来,所以中西医结合,又是一次庸人之误。
写到这里,阴阳之“体”之“用”就不言自明了,那就是五行,所以,当古人讲阴阳之时,已经包含了其“用”的用意,而不是简单的对立与对应的关系。天地之阴阳最后都要落到人命或人的生命体中,除了与人体的五藏六腑对应外,还应该有更深的理解,那就是阴阳互为体用。
人的生命,是杂天地之气而生养,所以不可能是纯阳或纯阴之体,一定要有阴阳的交融,所有人的复杂性、个体性与变化性全这在里。《内经》讲:阴在内,阳之守也,阳在外,阴之使也。阴阳互为体用,就如同一个和谐家庭的夫妻一样,缺哪一位都不行。命理干支,特别重视阴阳的作用,即“功”;中医看重阴阳的失调;风水则重视阴阳的交媾。凡阳为体者,阴必为用,阴为体者,阳必为用。世上之物,阴阳都同时存在,但是,往往,我们只能看到“用”,而看不到“体”;但是我们可以通过“用”来体会“体”。
比如,中医讲心为阳,肾为阴;但肾的功能却要通过肾的阳气作用促动的,这就是体阴而用阳;如肾阳不足,其肾的气化蒸动的功能就显不出来了;相反,如心之火没有肾之水来济既,则心过亢而无抑,必殆,治心脏病反而要治肾。所以,中医治病,阴病求阳,阳病反而求阴。擅治阴者,必阳中求阴,擅治阳者,必阴中求阳。
命理干支,对阳中之阴与阴中之阳是很直观的。中医讲,心肾相交,命理就是午亥相合;有人问,那子午相冲是不是就不交了?非也,冲的本意是往来互换,冲也是相交的一种,只有相穿,才不能交,如酉戌相穿,戌为心包,穿到要害部位则心脏必病。
高大夫治心肾不交,必须用到两对药:一对豆豉、桅子,一对肉桂、黄连。豆豉是黑豆做的,形状又极象肾;桅子是午月开的一种花,内色红艳,两者合午亥合之象。肉桂则温肾阳,黄连降心火。心肾相交,则两病皆无。
不懂阴阳,无可言中医;不懂阴阳,不可言易经。可时下,有多少庸医能理解先贤圣人这门深厚的大学问?我只希望读过此文后的读者,不可再轻言阴阳就是辩证法这样的陋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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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易典】说象篇—阴阳